【大紀元2023年08月25日訊】(大紀元記者 楊欣文 加拿大溫哥華採訪報導) 2019年6月9日,當百萬香港人 走上街頭參加「守護香港反送中 」大遊行 ,堵塞的交通曾令那個去上補習班的12歲少年很不開心;四年過去了,這個來到加拿大上中學的香港仔,已經堅定地走進了海外抗爭者的隊伍。就讓我們來聽一聽Sunny Sze的故事。
12歲那年的夏天 2019年6月,香港街頭上演了反送中 100萬人大遊行 、200萬人大遊行,各種抗爭活動如火如荼。面對香港的巨變,只有12歲的Sunny感到迷茫。就算 身 在活動現場,他也只是一個圍觀者。
1.補習路上遇到遊行 Sunny回憶:「其實2019年暑假,我沒有怎麽出去。因為在2019年的時候我還小,正在讀中一。不過,我很清楚記得6. 9那天的大遊行。那天剛好是星期天,我在銅鑼灣,是去補習。因為那時候不懂事,還覺得那些遊行的人有點阻礙交通,不耐煩。後來慢慢地看到有很多人出來抗爭,心裡就想:他們為了什麼要這麼做呢?真的不顧自己的生命,不顧自己的前途?」他坦言:「當時是這樣想的,其實現在挺後悔的。」
因為家鄉是在福建,所以Sunny的親戚大部分都是「藍絲」。他覺得爸爸算是偏黃的,傾向於 「和理非」 ,但就連和平的遊行都不去參加;而媽媽就是藍的,因為以前沒有怎麼讀書,可能看中共微信圈子裡的東西或者報導的東西看多了,就會這樣。不過他感到媽媽後來也變得中立了。至於說哥哥,可能也就參加過一次在機場的活動,僅此而已。
2.熒光屏前追新聞 反送中開始後,Sunny雖然沒有上街,但他開始更多地關注電視或者網絡上關於香港抗爭活動的新聞報導, 用他的話講,「就是天天都在家裡看。」
Sunny表示:「那時候,我不明白為什麼雙方都要用武力,但現在想清楚了。當一個政府不聽和平示威的聲音的時候,示威者很明顯就會想方設法迫使它聽到。就如你叫但人家聽不到,你就會叫大聲一點。雖然暴力是不對的,但如果你上街和平遊行示威,政府就是拒絕撤回送中條例的話,那示威者可能就要做一些影響社會的東西,迫使它(港府)聽到。其實這都是很正常的,那時候就不懂得這樣去想。只是覺得好像暴力是不對的,覺得兩邊都有不對。」
6.9大遊行之後,第二次大遊行前已經出現了穿黃雨衣的梁凌傑「死諫 」,後來還出現了包括陳彥霖、周梓樂等等被自殺的事情。
Sunny說:「其實我那個時候是有點不理解。我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這樣做。就是覺得他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訴求去犧牲,沒有理由說為了香港,就連自己的前途、生命都不顧了!」
當時看到香港警察暴力鎮壓 示威者的時候,Sunny也感到不解:「這麼多人出來,為什麼香港政府不回應人民的訴求,反而派警察去鎮壓呢?」當看到警察「執法」時,他就覺得好像有些「合法合理」,但有時候又覺得太激進了。對於12嵗的他來説,這些問題顯然是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,所以當時他就是想不明白。
3.值得敬佩的老師 可能因爲年齡還小的緣故,Sunny的同學、朋友或認識的人中,大都認爲政治不關自己的事,所以上街參加運動的不多,就算有也不會有太激烈的行動,更不會衝到前線。不過有一個人讓他至今難忘。
Sunny憶述道:「我很記得那時候有一個年輕的老師,他平時就是一個正常的老師,但我們在報紙上看到他衝在了最前線,就是勇武派那裡。我還記得那個老師是教英語的,其實到現在我還是很喜歡那個老師。他不怕影響自己老師的形象,不怕被學校『炒魷魚』,衝到最前線去遊行。」
Sunny覺得,這事可能學校管理層不知道,所以這位老師沒有受到處分。當時,所在學校校長是希望學校保持一個政治中立的態度,而學校裡的人都是比較中立的。
Sunny表示,因為那時候的黃藍陣營對立都很厲害,所以同學會跟你講,哪裡哪裡有遊行,你要小心一點;或者會講一下哪裡有遊行,哪裡 又 發生了什麼事,但是不太敢表達自己的觀點。Sunny聽說學校裡有幾個同學參加了和平遊行。「那時候好像學校高年級的同學有人搞了一個自己學校的支援群組,搞了一次人鏈和一次罷課。但後來好像群組的負責人被老師找去談話,加上那個組的管理者可能自己都有點害怕,所以好像很快就解散了。」
疫情下的思索 2020年初,由於疫情,一切活動不得不停止。Sunny說:「當我去了解、並『逐漸變黃』的時候,疫情就開始了,只剩『食黃店、罷食藍店』那些了。」
1.尋找真相 對於無緣參加香港街頭抗爭,Sunny感到有點可惜。不過,疫情也讓他有時間去思考有關香港政治的問題。他表示:「 疫情開始的時候,在家裡沒事做就開始看很多與政治相關的東西,就開始去了解香港以前的政改、占中運動、23條立法等。」
Sunny解釋:「我那時候大概知道他們(抗爭者)在表達什麼訴求,但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。就覺得這條送中條例只是一個條例,爲什麽這麼重要?為什麼人們要這樣做呢?」
Sunny更無法理解的是:「一個這麼喜歡香港的人不能在香港生活,一個為了香港處身著想的人,竟然不能在自己心愛的城市繼續打拚,那些真正的香港人 ,卻不能留在香港;而那些一心只是想著在香港當官、賺錢,不介意幫中共政府做奴隸的人,反而可以留在香港。整件事就很奇怪、很荒謬。」
隨著了解的深入,Sunny終於明白到:「其實很多香港人對香港有一種歸屬感,他們是為了香港而犧牲。他們真是很勇敢,很令人敬佩!」
2.被抗爭者所感動 Sunny還記得在香港時在網上購買並觀看紀錄片《時代革命 》時的感覺。他表示,當看到「理大圍城」時,有些抗爭者從下水道逃出包圍,覺得真是很慘。聽説有些人下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,又見到香港那些自殺案,就會想:「為何我最心愛的城市會變成這樣?」
「我覺得在2019年的時候有這麼多人為了我們這一代人,為了我們(的自由)去表達訴求,為了我們去坐牢,為了我們去扔汽油彈,甚至做一些犯法的事情。他們肯為我們去做這些犧牲,我覺得很感動。」反觀自己,他感到自愧不如:「就算對香港有歸屬感也未必會拿自己的命去搏啊!」
參與海外抗爭 因爲家人早幾個月已經移民加拿大了, 想留在香港到最後的Sunny,在讀完中五上學期後,於2022年聖誕節也來到了加拿大。
電影《因爲愛所以革命》放映會前,觀衆簽署抵制港警參加世界警消防運動會。(楊欣文/大紀元) 1.少年抗爭者 海外香港人的抗爭仍在繼續,來到海外的Sunny不想再做圍觀者。小小年紀的他,也躋身於抗爭者的行列。
即將17歲的Sunny,感覺自己已經不小了。爲了不讓父母擔心,他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或出來參加活動的事。他知道如果父母知道的話,一定會讓他不要說那麼多、搞那麼多,因為爸爸始終還有一些生意在大陸。
Sunny還有不少同學、親戚朋友留在香港。離開的時候,他「沒怎麼想過回不去的問題」。但是自從參加了加拿大本地港人的抗議活動之後,「始終都會想回去」的他就有了一種「回不去了,就真的不可以回去」的難捨的感覺。有時候他就會冒出一種「覺得自己離開了香港,已經不是香港人了」的想法。
當被問到爲什麽會參與海外港人的抗爭活動,Sunny表示:「其實我不太明白身邊有些人的想法。我很不解為什麼人家手足肯為我們付出那麼多,為我們去坐了幾年牢,但是我們連個關注都沒有,甚至還覺得他們是活該的。其實,包括加拿大為香港人搞的這個救生艇計劃,也是因爲有很多手足的犧牲,加拿大政府才會關注到香港人權的問題,才會設立這個救生艇計劃。」「他們為了我們流血,失去了性命,如果我們連抗爭活動都不去參加,我們是否已經忘記了他們?」
「示威者那時說大家到時一起煲底相見,但是現在有些人去了外國後就已經忘記了他們,扔下了他們。那時候那個『一個也不能少』的口號,究竟到哪裡去了呢?香港人的手足之情究竟又到哪裡去了呢?」就爲了不愧對香港手足的巨大付出,小小年紀的他選擇站出來參加海外香港人的抗爭活動。
2.攜手同行並不孤單 離散海外的港人雖然心係香港,但隨著環境的變化也會面臨一些實際的困難。Sunny知道流亡海外的手足,有生之年未必再有機會回香港,為他們感到可惜;但同時也很佩服他們可以繼續堅持自己的理念,來到海外後盡量去搞不同的抗議活動,聲援留在香港的手足。雖然有些活動參加的人不是很多,但能感覺到他們真的有心去堅持。
Sunny覺得:「其實來到加拿大,覺得自己好像與香港隔絕了,就想怎樣可以為香港做些事。比如溫支聯或者其它組織不斷有組織活動,我會留意,如果有空的話就一定會去。其實也就是做義工。」
今年的六四集會,Sunny不但自己參加了,還邀請了幾個二十多歲的朋友參與。這些透過其它興趣認識的朋友,都是申請Stream B的,他們雖然還是很害怕,帶著墨鏡、口罩,但也都肯出來,這讓Sunny很感激。
責任與希望 香港抗爭者有一個約定,就是到光復香港的那一天,大家要在「煲底相見」(立法會前的廣場)。但對於這個共同的願望,何時能實現,或者能否等到那一天,會有不同的理解。
Sunny覺得:「我當然希望會有這一天,但如果以理性角度來說是很難的。其實我知道很多手足都覺得會有這一天,但我暫時見不到這一天的曙光。我覺得參加遊行是表達自己的心聲,參加政治活動是我們香港人的責任。」
Sunny一直對沒能參加香港的抗爭運動耿耿於懷。他表示,那時2014年,說香港不會再有這麽大的集會遊行,結果是2019年也是這麽說的。假如明年,如果香港能再有這樣的遊行,我就馬上飛回香港參加,一定會,可能有機會還是最前線那些人。這個就是我的決心。
他表示:「 我很喜歡兩句話,一個是『生於亂世有種責任』,另一個是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』。雖然我們可能是見不到希望,但起碼我們知道現在自己的思想還在、信念還在,我覺得這已經很足夠。起碼你還會去記得以前為你犧牲的人,將來有一天你遇到什麼困難,才會有人再肯幫你犧牲。」
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對於一個還有一年才能完成學業的中學生來説,Sunny的人生借用現在流行的表述就是:未來不可預知,一切皆有可能。
1. 完成大學學業 等待回饋香港的機會 Sunny說:「現在是見一步走一步,首先是考慮明年考大學的事。」
Sunny估計光復香港不會很快實現,所以等到自己大學畢業以後,可能都會留在加拿大,暫時不會回香港工作。在溫哥華的這幾年,他開始去接觸、看看自己究竟喜歡什麼,至於未來的路向,他說自己暫時還不是很清楚,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定位。不過,Sunny明確表示,如果日後真的有機會光復香港,他一定會回香港去儘一分力,用自己學到的知識幫助重建香港 。
2.想做議員幫助更多的人 Sunny小時候就想過長大了要做立法會議員或區議員。他記得那個時候看電視播出的立法會議員辯論大會,特別對楊岳橋議員的表現印象深刻。Sunny覺得議員候選人在那15分鐘的發言裡用了很多名言、成語,對答如流,很有型;更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幫香港人發聲,所以,「我覺得議員是一個很好的工作,希望有機會做議員。」
Sunny到現在還保留著這個當議員幫人發聲的想法,只是那要等大學畢業以後看時機了。他表示:「有機會的話我會嘗試的,但暫時沒有想太多。」 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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